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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声胜有声。
***
冬日暖阳在落日塔顶上凝结成如暖玉般的泪滴，一面流动，暖和着滚烫的金，一面燃烧，将泪珠烧入天际，直至消失，把冰融化，同时自身也在流逝，如流水般，再不复当时。
塔顶下，落日塔第十八层，却失了那日的光彩，此方灰暗不如往日。
“这个理由不错！”何还澜抱着手臂冷笑道，“卢圣凰，看来，什么都不沾你的事儿啦，那你说说你的情史如何？”
卢圣凰假装羞红了一张被岁月无情揉捏得扭曲的脸，又把陆霜吟拉到前头来，尖着嗓子道：“不不不，大王他老人家很快也回来了，你就别提，小心他发火……人家可怕他啦！”
陆霜吟和何还澜皆是一脸厌恶之意，何还澜这次完全不怀疑陆霜吟那一脸恶心得要吐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了，淡声道：“卢圣凰，咱们这算是揭短吧？那你可就别想太多！你装那个样子出来，除了黄蛇王那种马，还真是没人会看得上你的。”
“何灿！不要说得太过分了！”陆霜吟本应是站在何还澜这一边的，但他却偏偏临阵倒戈，又来卢圣凰那边帮腔。
“论武力和修为，我是比不上你们，但论动嘴，我倒是胜你们一筹！”何还澜很痛快地吼了出来，然后享受着快意，继续道，“你前几日为何不在，又去了哪里，能跟我们说说原因不？”
“你！”卢圣凰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我去哪里，还要你管！”
“尚芳。”何还澜稳着音儿，道，“难道不是么，你去那里，做了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朵枯玫，上一代少年时的回忆，那个何氏少年亲手赠予的信物，那封存多年的宝物，却成为爱人灵枢前的供品，得到一个随风飘散、追随原主归西的下场。
“我哪里会做那种事。”卢圣凰否定道，“你说的是那几片花瓣和那朵枯玫罢，那都是花雨留下的。”
她的音容渐渐慌乱。
“怎么了？到头来，怪你的贴身侍从来了？”何还澜走上前，硬是逼着这个女人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成泓羽相的上官春羿在后面拉住了他，他准一巴掌扇过去了。
“就你这样的贱女，也配喜欢我爹！也配对我娘下那般狠手！”何还澜骂了出来，满心悲愤，再未付之东流。
“还有宋童，他又怎么了？为了钓我上钩，为了把那个龟首蛇身的东西骗出来，以给提前举办会武创造条件，你们就杀了他？现在还为了那点破事杀了我全家？！！！”何还澜一步步逼近，眼里似乎要喷射出怒火。
卢圣凰满心怒气没处发泄，就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梅溯踢了一脚：“还赖着干嘛！你现在可没有花雨来照顾你！快起来，你前夫来找打了！”
“……”
陆梅溯左臂抽动着，人慢慢转醒，那黛色眼眸里仅存的日光，也荡然无存。
“你们，这是一副要开打的样子吗？怎么还没结束？”陆梅溯看到这气氛不好，强忍着打起精神来。
“火候不够，大王来后就行。”卢圣凰哼哼道，随后布满皱纹的右手在陆梅溯脸上一揉：“你姥姥的，再不滚出来，我这个姑娘家的就要被吃啦！”
“什么？？！！”何还澜大惊，“黄蛇王？”
陆梅溯平静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么。”
何还澜不是不知道，是没想到。
破尘咒不仅仅是会毒死人的恶咒，还是一种类似于夺舍的咒。
施咒者下咒时，往往会把一个人的灵魄强行塞进中咒者的身体里，相当于一个身体里同时有两个灵魂，一开始还是中咒者在指挥身体，但随着伤势的加重和自己体内另一个灵魄的反噬，中咒者终究是要交出身体的使用权，并成为另一个人的灵魄的养料。
这才是破尘咒的可怕之处，而何还澜当时没在陆梅溯身上发现另一个灵魄的存在，就误以为卢圣凰只是惩罚一下他而已，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但他没想到，卢圣凰为了应急，把黄蛇王的一部分灵魄也植入陆梅溯体内，凡是到了需要他的时候，黄蛇王就会破体而出。
难怪啊，难怪啊，陆梅溯明明伤快好了，还会又疼。
“梅兄？”他非但没有退步，还上前几步，道，“梅兄，我有办法，可以把黄蛇王从你体内驱走。”
“你骗我的吧，想安慰直说，反正我跟定娘娘了。”陆梅溯退到陆霜吟身边，道，脸上汗珠一滴滴砸下来。
“梅兄！我……”
“别再叫我梅兄！”陆梅溯拼尽全力大吼一声，“我早就与你们恩断义绝，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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