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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幽清雅的书房内,宝珊被陆喻舟桎梏在怀里,大气不敢喘,腰间像被一条蔓藤缠绕,动弹不得。这样强势的陆喻舟,让宝珊觉得陌生,“先放开我。”

    姑娘的腰又细又软,髣髴媚术都藏于此,让书生沉迷,昨晚这截腰肢让陆喻舟有了短暂的失控,自持力被击得冰消瓦解。

    那双过于完美的大手勒得宝珊无法呼吸,像被人锁住了命脉,下一刻就会臣服,可理智告诉她,绝不能对这个人妥协,且不说他们是云泥之别,就说他那强势的态度,都令她难以忍受。

    昨晚浓情蜜意时,她软糯轻语,想要摘掉蒙在眼睛上的绸带,看看这个给予她尤花殢雪的男人会有怎样的韵色,却被他冷言奚落。这样的男人再好,又有何用?他的好,都不是对她的。

    “奴婢不愿留下,只愿主子能兑现承诺,放奴婢离开。”宝珊轻柔地回道,眉眼温柔,不带情绪。

    陆喻舟表情难辨,唇畔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揽着人儿的手没有松开,大掌直接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动作恣意,没了之前的儒雅,“这么想走?”

    宝珊已经不想重复了,点点头,“求主子成全。”

    “好。”陆喻舟锢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卖身契就在我手上。”

    宝珊眸光一亮,扭头看向男人精致的面庞,娇美的小脸洋溢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劲儿,仿若久居笼中的金丝雀找到了通往自由的途径。

    看着如此洋溢的娇靥,陆喻舟短暂失神,轻轻抚上她纤长的睫毛,拨弄两下,“想要,来求我。”

    那一刻,宝珊发觉了他掩在衣袍下的道貌岸然。

    斯文败类,大抵如此。

    宝珊此刻深有所感,难怪他在朝中树敌不少,这个人根本不似外表温润,朝廷之外的人皆被他温润的一面欺骗,却未见识过他从骨子里散发的狡诈。

    她敛起心火,软着嗓子问道:“主子要奴婢如何求?”

    小姑娘的声音清悦动听,带着小心翼翼,有种极为无辜的感觉,陆喻舟单手撑在围子上,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腰肢,“把眼睛蒙上。”

    宝珊忍无可忍,这人又想作何?

    见她不愿配合,陆喻舟松开手,斜靠在里侧,淡淡笑开,嗓音低沉,“没有卖身契,你就兑换不了出城的路引。没有路引,就离不开汴京,那你如何摆脱赵薛岚的眼线?”

    他说的在情在理,可他提的要求也无耻至极。明明昨晚已经给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没有换来一份早已许下的承诺。

    宝珊心头苦涩,扯下裙带,蒙住双眼,静默地坐在榻上。

    姑娘乖顺的时候,又软又萌,让人心生怜爱。

    陆喻舟按住她的肩膀,慢慢坐起身,将她扳转过来面对自己。她的鼻子挺翘,嘴唇红润,肌肤白皙,再经过昨晚的滋润,娇艳得一塌糊涂。

    陆喻舟扣住她双肩,歪头攥住那两片唇,带着品鉴和戏谑,体验着唇上产生的酥麻感。

    呼吸被掠夺,宝珊握紧粉拳,忍着男人的轻佻,气得牙齿打颤。

    越吻越上瘾,陆喻舟睁开眸子,很想得寸进尺,但李妈妈说过,女子初次很难受,不能一再辣手摧花。

    他伸出舌尖,试着撬开她的唇,也是第一次这么尝试,却发现小姑娘一点儿不配合,甚至想要逃离。

    “唔......”宝珊别开脸,皱着眉摇头。

    她不愿,那么亲昵的事都做了,接吻竟然不愿。

    陆喻舟脸色阴沉,掐住她的下巴,哂笑道:“乖,别犟。”

    宝珊紧抿着唇,倔强的小模样让人牙痒痒。

    漏刻嘀嗒嘀嗒记录着时辰,再有一会儿就要准备上朝,陆喻舟没想怎么样,却被她气得激起了征服欲,按着她的肩膀,将人压在榻上。

    不知何时,蒙住眼睛的裙带滑落了

    宝珊心一惊,忍着反感看蒹葭溪水图的屏风。

    “叩叩叩。”

    短促的叩门声响起,打扰了室内的旖旎。

    陆喻舟蹙眉坐起身,揩了一下嘴角,看向如同木头桩的小姑娘,心里烦闷至极,“进。”

    屏风外,李妈妈恭敬道:“主子,该用膳了。”

    陆喻舟靠在围子上捏捏眉骨,捻起薄毯盖在宝珊身上,拍拍她娇艳的小脸,“等我回来再议。”

    宝珊还是盯着屏风,没有搭茬,就好像屏风上的图案是什么旷世之作一样。陆喻舟起身洗漱,换上绯色官袍,走到软塌前,身上灼热的气息已被凛冽取代,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乖一点。”

    说罢,也没管她是何反应,大步走出屏风,又恢复了深人雅致的君子模样。

    大内,东宫。

    富丽堂皇的桂殿内,慕夭坐在绣墩上昏昏欲睡,直到寝殿里传出脚步声,才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昨晚她等了几个时辰,也未见到这位金贵的太子殿下。

    内侍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赵祎走到稍间,吩咐宫人传膳,很快,宫人们端着饭菜鱼贯而入,饭香传到了慕夭鼻端。

    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慕夭走过去几步,停在珠帘外,“能否打扰殿下半柱香的时间?”

    珠帘内没有回应,慕夭气得想掐腰,这个男人真是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

    半晌,内侍笑眯眯走出来,“殿下一会儿要去上朝,不能耽搁,慕大小姐要不先回去,等殿下忙完,再传你入宫?”

    好不容易来一趟,慕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再说,她已然暴露身份,今日不讨点甜头岂不是亏大了?

    “我不走,我在这里等殿下。”慕夭坐回绣墩,敲敲桌面,“上菜。”

    内侍语噎,返回稍间请示,很快端着一屉小笼包走出来,放在食桌上,“殿下赐的,慕大小姐慢用。”

    饿了一晚上,慕夭也不客气,拿起筷箸戳了一个,“有汤吗?”

    内侍又返回稍间,没一会儿端着一碗盐豉汤走来,“殿下赐的。”

    慕夭假笑一声,“替我谢谢殿下打赏。”

    内侍摇摇拂尘,走向珠帘。这姑娘当年误入殿下马车,玷了殿下贵体,本该入东宫做妃,却以已有婚约为由,拒绝侍奉储君。殿下念她被人设计,又与人指腹为婚,没有追究。谁料她在大婚之日逃婚,戏耍了两家人,一是天家,二是探花杨家。

    他侍奉太子多年,深知太子的脾气喜好,却看不透太子对慕夭的态度。说一夜生情,怎会看她嫁给他人?说不在意,又一再纵容,还将太子腰牌给了她,而且,主子二十有二,一直不谈纳妃一事,是否也跟慕夭有关?难道,太子早就看上宰相府的这位骄纵大小姐了?

    被自己的猜测齁到,内侍甩甩头,觉得自己多心了,太子醉心权术,骨子里冷漠,怎会钟情于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子?

    内侍接触了太多争宠的妃嫔,却没见过一个像慕夭这样的女子,宁愿穷得叮当响,也不做太子的良娣,甚至正妃。

    见内侍偷瞄自己,慕夭吞了一个小笼包,鼓着腮咀嚼,却被馅料呛了下,捂嘴咳嗽起来。

    拂动的珠帘内浮现一抹坐着轮椅的身影,依稀可见男子深色的宫袍,深沉的眸子,高挺的鼻骨和削薄的菱唇。

    太子的俊美,不输陆喻舟,只是双腿有疾,常年深居简出,眉宇间多了一抹阴戾,尤其一双厉眸盯着猎物时,直叫猎物不寒而栗。

    慕夭移开眼,小声咳嗽着,背脊阵阵发寒,大喇喇的性子如她,又是宰相之女,见到官家都不会畏惧,唯独见不得这个男人,若不是为了报复赵薛岚,她绝不会铤而走险。

    珠帘内,男人醇厚开腔:“找孤何事?”

    慕夭抿口茶汤,吐在水盂里,隔着珠帘裣衽一礼,然后倒豆子似的,把赵薛岚的恶行叨咕了一遍,“明越帝姬伤及无辜,有违皇家本心,殿下作为储君,应该管管你的皇姑姑。”

    “你在教孤做事?”

    “臣女不敢。”慕夭暗自磨牙,嘴上说着不敢,衣袖下的小拳头攥得紧紧,“臣女只是适时地提醒殿下,要为皇家清理门户。”

    听得出,她对赵薛岚恨意悠悠,绵延不绝。赵祎面无表情道:“你为何不找陆喻舟帮忙?”

    找陆喻舟出面还叫清理门户?即便陆喻舟深得隆宠,权力极大,能够收拾得了赵薛岚,但他是臣,赵薛岚是官家的刀,若真动了真格,陆喻舟在官家那里不好交代,这也是陆喻舟迟迟没有动赵薛岚的原因吧。

    慕夭兀自想着,如实道:“明越帝姬执掌皇城司的情报机构,而皇城司的长官全部出自皇族,臣女觉得,这事儿找殿下来处理更为合适,毕竟,殿下可以与明越帝姬在官家那里争一争皇城司的权利,陆喻舟是外人,不好插手。”

    她说的貌似合情合理,可赵祎并不领好,反问道:“你是担心陆喻舟的权势太大,遭到反噬?”

    单纯从男人的语气,慕夭嗅出一丝杀气,若不是知道赵祎和陆喻舟私交甚密,前不久还密谋惩治奸佞,慕夭还以为两人反目成仇了,“臣女只是觉得,这件事交由殿下来办更为合适。”

    早朝的时辰快到了,内侍抱拳咳了下,赵祎自行转动轮椅,“你暂且怙恃陆喻舟暂避风头,听候孤的指使。”

    这是答应了,而且,没打算把她送回宰相府?

    男人声音偏沉,性情不定,慕夭懂得见好就收,福福身子,“那就静候殿下佳音了。”

    说着蹦蹦跳跳离开,鬓上的步摇一晃一晃,像只尝到花蜜、没心没肺的小蝴蝶。

    她的明艳与他的阴鸷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祎收回视线,吩咐道:“下朝后,将明越帝姬府的管事嬷嬷叫来东宫一趟。”

    内侍愣住,“殿下向来与明越帝姬井水不犯河水......”

    当触及到男人冷冽的视线时,赶忙改口:“老奴记下了。”

    垂拱殿内,不惑之年的官家在听完枢密使弹劾皇城司的说辞后,脸上露出一抹深意,他笑笑,令御前太监上茶。

    因官家重文轻武,兵权势力又渐渐转移给皇城司管辖,曾掌管数十万兵权的枢密院逐步衰落,枢密使在官家心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失了近臣的待遇。

    官家捏了捏腰封上的羊脂玉佩,看向慕宰相,“对于皇城司滥用职权一事,慕相怎么看?”

    慕宰相瞥了几眼皇城司的长官,作揖道:“老臣认为,枢密使所言甚是,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完全可以收回皇城司的一部分职权,减少国库开支。”

    对此,官家笑而不语,又看向站在百官之前的陆喻舟,“副相怎么认为?”

    陆喻舟上前一步,使用了一些言语上的技巧,避开了直击皇城司,官家有心偏袒皇城司,又为人强势,任凭他们说破嘴,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顺着说,徐徐图之。

    “综上,臣认为,内廷的保卫不可削减,可适当削减情报机构的职权,来弥补中书舍人的空缺。”

    在成立皇城司前,一直是由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对各官署进行监视,并密奏给官家。一定程度上,中书舍人与皇城司职权相似,但并没有皇权亲授的特权,所以相对温和一些,也不会让百姓们谈虎色变。

    陆喻舟的话,较枢密使和慕宰相相对温和,但针对性极强。

    听得他所言,赵薛岚第一个拉下脸,掀着眼皮看向陆喻舟,这人进谏向来犀利,今日却温和迂回,一看就是笑里藏刀,昨晚他拔掉了她的众多心腹,今日就劝谏官家削减她的职权,总感觉有些假公济私的意味。

    赵薛岚呵笑一声,上前作揖:“臣认为,中书舍人已是形同虚设,重组起来会耗费大量人力,不如......”

    官家忽然打断她,“各署的长官还未发表看法,哪里轮得到你?退下。”

    赵薛岚咬了一下腮肉,退回群臣之列,心里知道官家是怕她树大招风,被群起攻之,表面训斥,实则是维护,可当着众人拂她脸面,心里终归是存了气。

    坐在轮椅上的赵祎回眸瞥了她一眼,转眸之际正好与官家的视线交汇。

    官家笑着问道:“太子对此有何见解?”

    赵祎行动不便,早得了特权,无需起身,“儿臣同意副相所言。”

    官家脸色介于阴与霁之间,“既然两位宰相和太子都觉得有必要削减皇城司的职权,那朕会认真考虑。”

    听此,皇城司的众人面如土色。

    下朝后,赵薛岚走到陆喻舟面前,“假公济私,副相好手段。”

    陆喻舟淡淡道:“听不懂帝姬在讲什么。”

    他负手步下玉阶,背影决然。

    见他如此绝情,赵薛岚不死心地追上去,“为了那个贱婢,你竟与皇城司公然作对,莫不是被美色迷晕了头?”

    陆喻舟停下步子,没有回头,“皇城司如今什么样,该不该整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必揪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撒气,望你好自为之。”

    他的言语里满是对那贱婢的维护,赵薛岚冷笑,好自为之?是那贱婢该好自为之吧。

    倏然,身后传来一道昂然的声音——

    “皇姑姑近些日子有些意气用事了。”

    赵薛岚回眸,看向一身凛然气息的赵祎,挑眉道:“太子有事?”

    他们虽然是姑侄,但赵祎大了赵薛岚两岁,气场上,赵祎更为稳重。

    平日里,两人没甚交集,赵祎也不会无缘无故堵她,赵薛岚静静等着后话,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赵祎直截了当地问道:“皇姑姑对付女人的手段仅限于下药?”

    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私密的问题,赵薛岚抱臂道:“太子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定是有人污蔑本宫,这让本宫感到杌陧。”

    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会杌陧?

    赵祎掀下嘴角,“皇姑姑的胆量若这般小,父皇怎会将那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你?”

    “本宫是官家看着长大的,又是同母所出,更得官家信任吧。”

    这话不假,赵祎转动轮子,转身离开时留下一句:“一把屠刀,滥杀无辜,得到信任,却也失了人性,这辈子有何乐趣?奉劝姑姑良善一些,免得自食恶果。”

    被莫名其妙教训一顿,又不能直接怼回去,赵薛岚呵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屠刀又怎样,让人畏惧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深夜,赵薛岚回到帝姬府,发现管事嬷嬷正带着两个小生够树上的果子。

    赵薛岚靠在一旁,目光梭巡在两个小生之间,一个五官清秀,弱不禁风,一个相貌妖娆,风情万种,两人看着都很面生。

    因心系陆喻舟,她身边没有面首,管事嬷嬷会时不时从教司坊带回落魄的世家公子,任她挑选,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心有所属的悸动和爱而不得的空虚时刻折磨着她,有时候她也想沉入红尘,忘了陆喻舟,可就是办不到。

    管事嬷嬷上前,恭敬道:“禀帝姬,这二人是老奴从宫里领回府的,帝姬看看合不合眼缘,是否要留下一位?”

    知道帝姬洁身自好,管事嬷嬷只是小声询问,不敢擅作主张留下他们。

    近些日子频频受到刺激,赵薛岚看向那个清秀的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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