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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很久，那道声音才似乎压抑着什么继续道。
“改日再见，定是兵戈相交之日！”
没人听出这句话的挣扎和变调。
风雪中，只听荒族人兴奋地长啸。
“欢迎吾王归来！”
近乎撕裂的破音，由远及近，慢慢消散在远方。
而天衍圣城的太上二长老，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城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突然愤怒地一跳脚。
特么这到底叫什么事！
他们家的城主怎么成了这些荒族人的王了？
他难道不要天衍圣城了吗？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依旧在重莲宫中的那些人，却只听了个大概，却并不太明了。
对属于云弛大帝的那抹魂力造成严重创伤的慕容清欢自己，也近乎魂力衰竭，近乎全凭意志力强撑，才没有晕过去，却也在当时就软弱无力地掉了下来。
然而，她并没有掉在地上。
幽煌拼尽全力，将自己的阿姐接住。
此时，她倒在柔软温暖的白色狐狸皮毛中，突觉心悸。
白色的人影从天际飘落，抬手间，就将破损的宫殿修复。
那个和慕容修阑战斗在一起的傀儡人立刻恭敬后退一步，口唤，“主人。”
“送他们出去。”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清弦！”
慕容清欢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白衣顿住，微微侧脸，似乎挣扎着想要看她一眼，最终，却狠心侧回了头。
无人看见，披散的墨发下，红瞳似血。
那人藏在衣襟下的手掌，已被自己用近乎自裁的方式捏得鲜血淋淋。
似乎这样，才能维持住意识的清醒。
那傀儡人忠实地履行了自己主人的命令，抬手在虚空划过，就出现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
接着，一股大力朝着众人卷来，将他们朝外抛去。
“等等！清弦，你、你要做什么！”
慕容清欢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不能让他留下来。
白色的身影在玉池旁站定。
他沉睡百万年的金液已经全干涸了，所有禁制尽数碎裂。
太过强烈的记忆和情感冲击得他有些茫然。
“清弦！”
可身后的熟悉呼唤却又让意识差点被带走之人，重新清醒了几分。
已经快，抑制不住，魔种的力量了！
“传令下去，我要闭关。”
这句话，依旧是对着那个傀儡人而说，却又似在回答慕容清欢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犹豫，抬手分开玉池，露出隐没在下方的漆黑地宫。
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衣身影一点点没入黑暗的地宫中，慕容清欢骤然有一种他即将独自在黑暗中前行的错觉。
在即将完全没入地宫的前一瞬，他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脸，深深地朝着慕容清欢看了一眼。
血色眼瞳，让慕容清欢骤然一震，从心底浮现一股悲凉的酸涩。
模糊的视线里，恍惚间又看见了初见时的场景。
彼时，白衣翩翩的青年端坐树下，眉目低垂，指尖如蝶在弦上翩飞，扬起一地的大雪。
一袭素衣的他在风雪中抬起头，剔透的眼瞳，如同这世间最纯净的琉璃。容颜似雪，清雅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