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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结怨,皇上安排他们出使南凉,本就是为了两国今后能更好的往来,若是因为这么个观音像而挑起矛盾,到时候理亏的只能是北燕。

    可以说,宣宗帝虽然在某些方面昏聩了些,但眼光却是不错的,他亲自挑选来出使南凉的这几位官员,都是胸中有丘壑的,他们很清楚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什么场合不适合说话。

    叶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并没想着逃避,叹了口气,看向那小厮,“既然是我们的马车撞碎了你的观音像在先,那么赔偿在所难免,只是我们拿不出一模一样的观音像来,担心贤王会不悦,这样吧,烦请你带我去贤王府,我当面给贤王赔礼道歉,然后再商谈赔偿的事,你看如何?”

    那小厮看了叶筠一眼,又看向她身后气质不凡的众北燕使臣,讷讷地问:“你们…你们是?”

    “你不必惊慌。”叶筠笑说,“我们是从北燕来的。”

    小厮顿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再次一变,避开碎片跪了下去,“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恕罪。”

    “这不是你的错。”叶筠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带我去贤王府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吧!”

    那小厮忙应是,站起身来将随便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用衣兜兜好。

    叶筠看了自己身后的人一眼,“留几个护卫跟着本公主就行了,其余的人先回驿馆吧!”

    一位老大人不太赞同,“这种事,还是让老臣去吧,长公主金枝玉叶,岂能轻易出去抛头露面?”

    叶筠摇头,“只怕那位贤王的脾气不如封号这么好,到底撞碎的是他给自己父皇准备的寿礼,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你们出面,道歉的诚意不足不说,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咱们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小伏低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三言两语挑起纷争要太平得多,这件事不用争了,本公主会亲自上贤王府登门道歉,一会儿你们到了驿馆,差人把那幅画跟着送过来。”

    使臣们面面相觑,又小声议论了一番,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叶筠亲自登门道歉。

    等使臣们骑上马往驿馆去,叶筠才重新坐上马车跟着小厮去往贤王府。

    要说赫连钰这场戏当真是自导自演得酣畅淋漓,他本人在听到小厮汇报说紫玉观音像被撞毁的时候,脸上暴怒的神情简直惟妙惟肖,演得跟真的一样,不过有一样的的确是真的,紫玉观音像,可以说是赫连钰府上为数不多的珍品了。

    可见他为了钓到栖霞长公主这条大鱼,还是不惜下血本的。

    “王爷,栖霞长公主亲自来了,说要给王爷赔礼道歉。”小厮拔高声音,特地让等在外头的叶筠听到。

    赫连钰“气”消了些,“观音像是栖霞长公主的车驾撞毁的?”

    小厮点头。

    赫连钰示意,“既然长公主亲自来了,本王岂有闭门不见的道理,去请进来。”

    小厮站起身出去,把赫连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叶筠。

    叶筠从容而缓慢地走进了厅堂。

    到底身为闺阁女子,哪怕对方是他国王爷,于她而言也是外男,所以叶筠早在马车上就用面纱遮了脸,关于这一点,倒是没人置喙,要是在南凉,闺阁女子哪有私自去见外男的道理,那么蒙面纱就更不足为奇了。

    “北燕长公主叶筠,见过贤王殿下。”一进门,叶筠就拱手行礼。

    赫连钰转过身,眼前的女子窈窕婀娜,身姿匀称,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光从那双盈盈脉脉的水眸便不难推测,是个顶尖的美人。

    权势与美人,向来是男人骄傲的资本。

    不得不承认,即便没看清楚全貌,赫连钰也是有些心动的。

    若说他对许菡是出于赏识,对陆幼萱是出于利用,那么他对眼前这位北燕第一美人便是出自于男人天生的征服欲。

    没错,他想征服这个有资本高傲的女人。

    唇角一勾,赫连钰神情坦然而大方,“没想到竟是长公主亲自登门,快请坐——来人,看茶!”

    马上有丫鬟进来添茶。

    叶筠戴着面纱,也不便饮茶,只是象征性地接过就放到了小几上,然后看着赫连钰,语气带着些愧疚,“今天的事,是本公主的人粗心大意,撞翻了王爷的东西,实在抱歉。”

    赫连钰摆手,“本王原以为是哪个故意撞坏的,但如今得知是长公主的车驾不小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长公主难得来南凉一趟,就当是本王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叶筠嘴角有些僵硬,谁会用这样的方式送见面礼,这贤王分明话里有话,不过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想欠这个人情,要知道如今的她并不仅仅是北燕长公主那么简单,她还代表着整个北燕,一旦欠了赫连钰这个人情,北燕就矮了南凉半截身子,往后说什么做什么都少了些底气。

    “本公主手里虽然没有那样的观音像,却有别的珍品,要说价值嘛,不敢托大比王爷的好,只是不常见罢了,还望你能笑纳。”

    栖霞长公主准备赔给赫连钰的是当世名家的一幅《夜宴图》,也是存世的唯一真品,比起赫连钰那尊紫玉观音像来,价值可谓是超出百倍,但叶筠还是秉持着谦逊的态度,没过分的夸大其词。

    那幅画原是给永隆帝备的寿礼,但如今出了意外,不得不送给永隆帝的儿子。

    在叶筠看来,这都没什么,毕竟给永隆帝准备的寿礼不止那一件,少了一样也不影响,当下最紧要的,是把这尊紫玉观音像给解决了。

    赫连钰自然是巴不得快些拿到叶筠的赔礼,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叶筠亲自送来的就成,“长公主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本王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吗?先不就说了,一尊观音像而已,又不值几个钱,长公主何必如此在意。”

    叶筠垂下目光,“到底是北燕不对在先,该赔的,还是得赔。”

    说话间,驿馆那边已经差人把画送过来了,贤王府的小厮进来禀报。

    叶筠听罢,站起身,“是我给王爷的赔礼到了,还请移步书房。”

    赫连钰眉梢一挑,移步书房?莫非叶筠打算赔他一套文房四宝?

    收了思绪,抬步朝着书房走。

    送礼的那人也被小厮带了进来,手里抱着个精致的长盒。

    光是看外包装的做派,就不难想象里面装的必是珍品。

    赫连钰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叶筠从那人手中接过长盒递给赫连钰,“此乃本公主送给贤王的赔礼,倒是比不得你的观音像,只因事发突然,本公主毫无准备,只好临时找别的礼物赔给你了,还望贤王莫要嫌弃的好。”

    赫连钰嘴上说着,“原本只是件小事,是长公主太过介怀了。”手却伸出去接了叶筠手里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打开缎带,缓缓开启盒盖,然后看到里面卷起来的画轴。

    赫连钰先是一愣,跟着让人腾出长书桌来,他拿起画轴一点点打开,传世名画《夜宴图》就那样呈现在了赫连钰的眼前,惊得他全然忘了反应。

    这画要是真品,价值绝对是那尊紫玉观音像的百倍,叶筠先前竟然还自贬出手的赔礼比不上紫玉观音像,赫连钰此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竟是《夜宴图》?”他惊喜不已,“本王听闻此画连那位大家的废稿都被文人雅士疯抢,没想到正品会在长公主手里。”

    叶筠淡笑,“本公主也就这么些爱好了,说来也是碰巧得到的,当时我还年幼,不晓得这幅画的价值,后来才惊觉自己竟是得了件了不得的宝贝,于是小心珍藏了起来。”

    “何止是了不得的宝贝,这幅画价值连城啊!”赫连钰爱不释手,起先还怀疑是不是赝品,但经过细细观摩之后,能肯定十之八九是真品了,再说堂堂一国长公主送给他国王爷的赔礼,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赝品,否则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北燕还要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赫连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赞,“好!”

    叶筠一看对方称心了,终于能松一口气,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是头一回出使他国,自知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北燕的脸面,自然得再三的小心谨慎,对于赫连钰紫玉观音被她的人撞坏这件事,叶筠心里头不是不慌的,因为没接触过贤王,怕对方翻脸无情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给北燕扣上罪名,所以姿态放低了一大截。

    若是让她晓得从头到尾都是赫连钰给她设的局,叶筠大抵会气晕过去,她的车夫驾车技术其实还不错,当时也算及时勒住马了,但那小厮还是堪堪倒在了地上,紫玉观音像飞出去好远,原本不会摔得这么碎,是赫连钰提前就动了手脚,所以那玩意儿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碎得七零八落。

    如今既提前与美人打了交道,又收获了一幅传世名画,赫连钰自然是志得意满。

    赔礼送完了,叶筠也不便多待,提出要告辞。

    赫连钰道:“长公主来本王府上,可连一盏茶都还没喝完呢,若是让父皇晓得,该责怪本王怠慢公主了。”

    叶筠摆手,“本公主虽是以使臣身份而来,却到底未出阁,贸然来贤王府已是逼不得已,如今既然解决了观音像的事情,那么本公主只能告辞了。”

    赫连钰倒是想挽留多与她相处一下,不过人家既然拿闺阁女子的不便之处来说道,他也是没办法强留的,否则指定引起对方的反感。

    “本王亲自送送公主吧!”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装进锦盒,赫连钰道。

    “不必了。”叶筠抬步往外走,冷静的声音传进来,“本公主的人就等在外面,让他们瞧见了不好。”

    赫连钰目送着叶筠走远,唇角微勾,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叶筠片刻没耽搁,快速出了贤王府坐上马车回了驿馆。

    ——

    且说易白和易舟两兄弟出去逛街,走到哪都收获了一束束灼热的目光。

    易白那皮相,清俊完美中带着一丝苍白孱弱,让人看了就想保护他,狠狠疼惜他。当然,这是在他今天勉强心情好状态放松的前提下,他要是冷鸷起来,眼神绝对是杀人利器,所到之处,不说寸草不生,起码也是鸟兽散尽的。

    正因为以前在北燕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易白对于那些姑娘妇人眼冒幽光盯着自己看这件事很是费解,甚至到了某处没去过的楼前,还有满身脂粉味的女人想拉他进去,得亏易舟眼疾手快将他拽回来,他才“幸免于难”。

    这一路逛下来,易舟倒是乐呵了,易白却是越来越郁闷,一张脸黑沉沉的,因为那些姑娘不仅盯着他看,还扔花扔水果打他,本来就身子骨弱,再被这么一通打,那承受力可想而知,若非不能暴露身份,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清心寡欲惯了的国师大人哪里晓得那是因为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他才会这么做,他以为那些人都跟他有仇。

    易舟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家兄长遭了“毒手”,马上冷下脸来,抬眼往四周扫视一圈,大嗓门作用不菲,“谁敢再扔东西打老子的兄长,老子就先让她缺胳膊断腿。”狠狠瞪着一个刚要扔花的蒙面姑娘,“你不信?扔过来试试。”

    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对待姑娘家的。

    那姑娘直接被他的嗓门给吓坏了,扔了花转身就跑。

    周围的人也被易舟给吓到,被他一盯,顿作鸟兽散,不多时,整条街上就没剩几个人了。

    易舟心疼地看着易白,一面伸手将他身上的花瓣残叶拿开,一面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明知兄长还未大好,非得让你出来转,这下可惨了。”

    易白声音微冷,“还逛不逛了?”

    易舟马上双手合十,“哥,我错了,等回去驿馆,要打要罚随你的便,我绝无怨言。”

    易白淡淡瞥他一眼,转身,“走吧!”

    易舟没敢吭声了,颠颠儿地跟了上去。

    茶楼内,陆修远亲眼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心中很是惊讶,印象中,易白清冷不近人情,从上回跟着他和云初微去南省那件事便可得知,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今日看来,这个人冷傲孤绝的外表下,似乎又添了那么一丝丝的烟火味儿?

    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易白总觉得有一束不同于先前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他猛地转过头,正巧与茶楼上的陆修远四目相对。

    陆修远根本没想过要躲,所以此时被易白盯着,他的眼神也无所畏惧。

    而易白则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陆修远,他这个人除了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对于其他,还是有很多长项的,远的就不说了,单说眼下,陆修远只从窗户里露出半个脑袋,易白就能第一眼认出来,并非因为他与陆修远很熟,而是他记忆力很强,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呢?他的手下不计其数,随意揪出一个来,他都能把那人五服之内的宗族关系一丝不错地说出来。所以他那些手下之所以忠心,完完全全是折服于他的能力之下,你要敢背叛国师?五服之内的族亲,谁也别想逃掉。

    陆修远竟然会碰巧出现在这里?

    易白似乎冷冷地笑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再看向陆修远的目光便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陆修远与他……

    易舟发现易白脸色不正常起来,忙道:“哥,是不是被刚才那些不要脸的婆娘给打疼了?”

    易白不是身疼,是心疼,看到陆修远,让他一瞬间想到自己那不堪的身份,眼圈竟有些红了起来。

    “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易舟急得团团转,心中直后悔把兄长拉出来逛街。

    “走!”易白再不看陆修远,转过头,也不管易舟如何跟在后面叫唤,此时此刻的他只想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有陆修远的地方。

    ------题外话------

    《农门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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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娇夫君是赖上门来的:谁让你圆的可爱,让我只想抱着你,只想陪在你身边,搓圆捏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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