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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饭再回来。”</p>
“再者说，皇祖母让我叫你去，唤了许多次，我每一次都借你身子不适推脱，年头，总要去一次。”他在三个宫人手托的檀木盘上挑选，“就这一套折枝明花石青裙。”</p>
剩下两个人便带着一套杏黄色牡丹蝶缎绣夹袄，和一套朱红色菊云纹实地纱画羊皮小单袍离开了。</p>
他知道，我素来不喜鲜艳和复杂的纹路。</p>
侍候的宫人们一声一拥前来帮我们换衣，我气忿忿急慌慌，“我为什么要去见你家的长者？”</p>
他张开胳膊道：“趁此机会，正好前去。”</p>
“嗯？”</p>
“她会喜欢你的。”</p>
“可我不一定会喜欢她。”我道。</p>
我同他这样，真如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我总是想，如果这个时候在他背后捅一剑，他转过来看我的眼睛，会不会有惊讶之意。</p>
但我还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p>
拜见太皇太后的路途中，望见皇后娘娘和雨师乘歌走来，他们倒像是一家人。</p>
从前我以为博端格和即墨缈最是般配，如今看来倒是他们两个越活越像，两个人都对陛下执迷不悟。</p>
我心中有事，散步闲庭，远远近近的亭台楼阁，来来往往的宫人行礼，陛下道，“等太皇太后着好衣，我们就要进去了，你不要乱走动。”</p>
我凑在他耳边说，“你们家这个老太太，怎么整天换衣？”</p>
“她啊，见你和皇后都来，怕风头被你们两个小辈抢走，特意让奉衣司把今年准备的絮花孔雀锦的外袍拿来。”</p>
我忍不住一笑，犹记当今她为了把那几个皇子骗到宫中和她一起享鹿肉，骗人到处说自己病重，果真是个老顽童。</p>
皇后娘娘和雨师大人在说话，我和陛下在一边等通报，忽见一将走来说：“报陛下，定康王坠马，势且微重，吵闹要见太皇太后一面。”</p>
陛下道：“这个混世小魔王！”</p>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抱入殿中，身后跟着几个太医。</p>
太医们给陛下行了礼，遂一个个抱着药箱，飞奔入殿。</p>
结果入了殿中，见太皇太后已经让人摆好了甜点果子，那孩子在后殿睡下了。</p>
雨师乘歌陪着饮酒，说：“十九弟，太医看过如何？”</p>
太皇太后道：“半瓶银瓶晃荡，就是叫的狠，哪里伤得严重了？不过是小孩子家家撒娇叫本宫疼一场罢了。”</p>
正说未了，远望见我，她招手道：“呀，骄骄早已来了。”</p>
陛下推推我，叫我走快些，一霎时到了她手边。</p>
“给太皇太后请安。”</p>
她见了我道：“骄骄回来，仲弘最是欢喜，本宫也欢喜，你今后就住在这里不要走了，这里也是你的家。去璧复还，破镜再合。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p>
我嗓子一干，半日道，“是。”</p>
“你可曾去见见你父亲和你母亲？”</p>
“不……不曾。”</p>
“有了闲空，去见见你父亲还有你母亲。”</p>
“我……没有母亲了……”我道。</p>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脚边，“你不喜欢你那个大母对吗？我也不喜欢她，你生母呢？”</p>
陛下也说不出话来了。</p>
我停了会儿道，“早年因病去世了。”</p>
她叹息，“只是一件，可惜了天降祸生，你同仲弘都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以后可要好好相对，扶持着走下去。”</p>
我一一承应着。</p>